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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台大政大有學生要抵制一家新聞台,引發爭議,這次我們要討論,很多民主國家都面臨的難題—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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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台大政大有學生要抵制一家新聞台,引發爭議,這次我們要討論,很多民主國家都面臨的難題——就是「如何面對躲在言論自由這個大招牌後面的假新聞。」

#范琪斐的寰宇漫遊 很少將發生在台灣的事件拿來做主新聞,主要是台灣講國際新聞的版面己經夠少了,我們再衝進去講,就失去了當初做這個節目的初衷,但這次我覺得寰宇漫遊應該要討論,因為這是目前很多民主國家都面臨的難題。

這次假新聞討論,我採廣義的假新聞定義,很假的假新聞,把事實灌水後的似是而非新聞,查證品質很差的劣質新聞都在內。

假新聞對社會最大的傷害,是造成一個社會對事實有不同的認知,明明是隻貓熊,但有些人說它是貓,有些人說它是熊,結果到後來就是大家不但對貓熊的定義很困惑,連貓跟熊到底應該長怎樣都要爭論不休。

因為連簡單的事實都無法達成共識,就很難進一步就複雜的議題來做進一步討論,民主制度最需要的異中求同就沒有機會了。

民主國家打擊假新聞最困難的地方,就是你很難又要打假,又不損害言論自由。

不是只有台灣政府有這個問題,連有長久以來保護言論自由的傳統,但對仇恨言論卻採重罰的歐盟都有這個問題。

歐洲人權法庭定義:任何表達形式是用來散播,挑撥,宣揚仇恨,或將仇恨正當化的做法,都應與處罰。

德國在 2017 年通過的社交網路強制法,就規定累犯仇恨語言跟假新聞是可以被罰到五千萬歐元的。

但德國這個法律也被批評,比如媒體因為怕被罰就把合法言論也刪了,還有人認為判定言論是否合法應該是法官的事,怎麼可以交給社群媒體的小編來決定?

在英國有個 YouTuber 因為開玩笑教女朋友的小狗做納粹式致敬,加上反猶太言論就被判刑了,很多人也覺得太過火。

在美國,由於社會的極端對立,政府想要用任何形式管制言論幾乎己經不可能了,只能靠民眾自己來。

在川普上台後,美國自由派學生也曾發起在校園裡抵制右派人士到校園裡來演講,說這些極右派的言論是種族岐視,散布仇恨語言,極右派人士只要一上台,自由派學生就用各種噪音,讓他不能開口講話,把他轟下台。

右派就是用妨礙言論自由來反擊這些自由派學生。效果好極了,不但右派講的振振有辭,連自由派裡也有很多人呼籲,校園應該要鼓勵多元聲音,維護學術自由。

美國總統川普上個月才宣布他打算要用行政命令,來要求美國各大學要保障不同言論的學生,都要有言論自由,如果有大學做不到的,就有可能因此失去聯邦政府的經費。

表面上說是各種言論,但用肚臍想也知道他想保護誰的言論自由。本來抵制右派,但現在右派在校園聲浪比以前更大。

美國經驗告訴我們,你不喜歡他的言論,就叫他閉嘴的方式,只是讓他轉往地下,在暗地裡越燒越激烈,有一天一找到缺口就像火山爆發,不可收拾。

就像我們這些美國的自由派,罵福斯電視台做假新聞,罵了幾十年,但越罵它收視率越好,最後選了個川普出來。

你抵制這個電視台,甚至關掉這個電視台,並不會讓看它的觀眾消失。

老實說,我在進入這個題目之前,我並不是這個結論,我也是採戰鬥立場,要嚴懲,要抵制。

但是當我看了Foreign Policy 一篇以:「聯合國恨假新聞超過愛言論自由。」這篇文章之後,我嘆了氣,改變了想法,因為我愛言論自由超過我恨假新聞,因為文中說的:和平的社會關係跟開放的言論自由是手牽手並存的。(📰https://reurl.cc/La38y)

但我懂,你看這些新聞,讓你吃不下飯。那就用具體的行動支持優質媒體。把你的收視率,點閱率,訂閱金給優質媒體,唯有讓優質媒體健康起來,才有能力去跟劣質新聞打仗。

我在打仗,打很久了。有時跟敵人打,有時跟長官打,有時跟同事打,有時跟觀眾打,最痛苦的戰場是跟自己打。

這次的琪斐大放送是我跟收視率大神的對話。我相信我的同業們,每一個人都做過同樣的對話。

我希望你看了之後,也來跟我們對話。

我們的新聞,不會對不起你,更重要的是,我不會對不起我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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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深駐美特派記者范琪斐,一個生活在紐約二十多年的臺灣媒體人,長期觀察臺美兩地文化差異。Podcast節目《說故事的人》各大平台皆可收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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